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我们的银行卡被警方冻结了四次，其中今年冻结了两次。说到银行卡被冻结，浙江义乌国际贸易城的经营者吴亚把自己归类为幸运。

吴亚告诉《中国商业新闻》，义乌当地商户银行卡被冻结非常严重，周围有很多案例。她的幸运之处在于，冻结的几次最终被成功解冻，这是可疑的，但检查后没有问题。在她周围有更多的冻结例子后，她很快就学会了向客户报告不常用的账户。因此，冻结的账户余额不大，受影响的资金也不多。

然而，许多义乌商人并不像吴亚那样幸运。据官方不完全统计，仅2020年，义乌市辖区内企业和个人被当地公安部门查封的银行账户数量就超过1万户，冻结资金超过10亿，影响范围较2019年至少翻了一番。

在全球新一轮反洗钱高潮的背景下，公安机关的运作不是针对义乌的，而是因为义乌有很多小微外贸企业，因为相对集中而成为重灾区。

随着中小微外贸企业的快速崛起，外贸行业资本风险控制的长期痛点再次提出。业内专家认为，解决外贸支付领域风险控制痛点的根本途径是数字化和电子化。

账户被冻结为无卡可用

在一个早已到人数上限的500人微信群里，大部分人都遭受过银行卡被外地公安冻结的经历。他们中的有些人，被冻结的银行卡至今未解冻，卡内资金较多，且“只能进不能出”，严重影响了资金周转，有的则在解冻过程中付出了数万到十几万不等的强制划扣代价。

一个极端的案例是，有人收到了外国商人支付的数千元，整张银行卡和数百万资金被冻结。

义乌一家货运代理公司的负责人李林告诉《中国商业新闻》，他的许多客人被冻结到无卡可用的地步，支付宝、微信账户和亲友的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了。由于李林公司规模大，有正式的会计人员，出于高度信任，少数客人只能暂时选择让商家以美元的形式进入李林公司的账户，然后他们支付人民币给这些客人，他们的零花钱现在想向我要。

李林的一个笑话告诉义乌外贸人士的困境：当我们现在聊天时，我们会说谁的卡没有被冻结，这一定是因为生意很差。每当生意还可以，账户就被冻结了，这种情况太多了。

为什么大面积冻结？

我们的客户不知道钱是否干净。外国商人经常把美元拿到他们当地的地下银行，兑换成人民币，然后付给我们。吴亚并不回避地下银行的说法，而人民币结算是义乌外贸行业主要采用的交易方式。

这种人民币结算，由于涉及海外国家或地区的第三方公司，也容易被地下银行洗钱漏洞，使问题资金流入义乌的合规合法账户，导致公安机关冻结账户。

李林说，如果用人民币结算，经营者无结算成本，到达速度快；一旦从银行通过正式渠道，通过美元结算，汇入国内账户，不仅提供相应的提单和出货合同，还等待至少两周的审计流程。也就是说，如果过去大多数人使用国内人民币，他们可以在第二天购买商品，但如果海外美元通过正式渠道进入国内账户并结算外汇，不仅会增加时间，降低现金流效率，还会增加外汇结算成本。

对于像李林这样的大型企业来说，他们可以负担得起正规的财务会计人员，但这些小微企业每年可能只赚10万或20万元以上。增加上述成本和会计人员工资并不容易。

“从去年下半年我们就注意到这种现象，全国的小微外贸企业很大部分都面临账户被冻结风险，可以说10个账户里有2个有被冻结的风险。”一站式外贸企业跨境金融和风控服务公司XTransfer创始人兼CEO邓国标告诉《中国商业新闻》，反洗钱的力度不仅在增加，而且在亚太地区和世界各地也越来越明显。在打击洗钱活动或地下银行的过程中，执法机构经常同时打击上下游账户。

邓国标表示，在小微出口企业B2B在电子商务交易中，企业更依赖传统金融机构来营运资金。在履行反洗钱职责的过程中，由于缺乏一套B2B电子商务交易系统难以高效、低成本地获取足够的数据和信息，准确控制风险。企业觉得收款的风险控制审查非常严格，经验缺乏流畅性，所以有些人会选择使用地下银行，导致资金冻结。

邓国标在Visa和蚂蚁金服等支付公司工作过十多年，长期深耕跨境金融领域，关注中小微外贸企业支付问题。根据他的观察，一方面，有些小微外贸企业看中地下钱庄使用上的便利性，忽视了背后巨大的风险；另一方面，有些本分经营的商户，由于没有足够的风险防范意识，受到利益诱惑，代收来源不明的资金，很容易被动卷入跨境洗钱活动中。

同时，对于传统金融机构而言，因为其天然的组织架构等特点，更倾向于服务中大型客户。如果服务小微外贸企业客户，不仅风控难度大、成本高，而且收益有限，所以两者的对接并不顺畅。

为解决账户冻结问题，义乌于去年11月成立了银行账户冻结援助中心，主要负责整理登记账户冻结信息，宣传引导市场实体规范外贸收付行为，为市场实体解冻提供咨询服务，协助与异地公安机关沟通。

如何控制小额支付的风险？

对吴亚来说，暂时的解决方案是与客户协商，不收取人民币，只接受美元支付，除了为客户提供不常用且无余额的账户。

但这种谈判只适用于供应短缺的产品。李林承认，用美元结算需要真正贸易中的商家合作，他们也会考虑外汇交易的成本。此外，小额美元支付和外汇结算将进一步减缓货币流通和物流的速度，当海运继续高，国际物流效率低。

对于一些经营者来说，他们只能冒险继续接受人民币。他们将与商家沟通付款时间，一到账就立即取钱，并与冻结赛跑。

长期以来，资本风险控制一直是外贸行业的主要痛点。邓国标认为，解决外贸支付领域风险控制痛点的根本途径是数字化和电子化。

对于金融行业的从业者来说，长期的解决方案必须是数据、自动化、互联网和智能。邓国标表示，在过去，外贸大多是大客户，资本流、信息流和物流文件保存完，企业内部控制良好，业务行为稳定，传统金融机构服务成本低。随着中小型外贸企业的快速崛起，大量的小客户只能依靠电子规范——建立一套B2B电子商务系统不仅方便了信息收集，而且使展览行为透明可追溯。在此基础上，建立风险控制系统，快速识别不良情况。

他认为，除了反洗钱风险控制的痛点外，中小企业的贷款问题一直存在。传统金融机构不愿意向中小企业贷款，主要是因为他们对他们了解不够。如果有完善的电子系统为金融机构提供详细的数据和信息，中小企业贷款的信用风险控制将变得容易。

同时，邓国标强调，对于中小型外贸企业，必须加强正式展览和风险控制意识，所有正常展览文件保存完整，确保资本流、信息流和物流一体化，同时提高风险合规意识，避免贪婪进入外贸骗局。

受疫情的影响，B2B跨境电子商务在线支付的比例正在上升。但在整个外贸行业，跨境电子商务和在线支付的比例并不高。

吴亚和李林也试图了解这些电子支付平台，以避免冻结账户的风险。但李林表示，跨境电力贸易确实可以通过这些平台支付和结算，义乌小商品市场商家和当地外贸企业，大多采用市场采购或一般贸易贸易，所以让所有小企业和海外客户实现统一平台支付不容易。

市场采购贸易方式，是指由符合条件的经营者在经国家商务主管等部门认定的市场集聚区内采购的、单票报关单商品货值15万（含15万）美元以下、并在采购地办理出口商品通关手续的贸易方式，尤其适合“多品种、多批次、小批量”的外贸交易。

目前方式的贸易目前大多是线下采购。疫情前，当外商可以自由流通时，义乌仍然可以用美元现金交易。但是疫情下，人进不去，现金也很难看到。

李林认为，无论是什么规模的外贸企业，国家都完全支持打击电信欺诈、洗钱等犯罪行为。目前的需求是，办案机关可以局部冻结。贸易企业提供合法合规凭证时，只能冻结涉案金额，不得影响卡内其他资金。